【叶蓝】岁月如歌
《一场与相亲无关的“相亲”》番外
叶家有抓周的习俗，叶小哥哥叶修小时候死死抓着鼠标键盘不放，叶父叶母大喜，虽不敢肖想比尔盖茨乔布斯之辈，然再不济也是个高科技IT工作人员呀。谁能料想到，抓着键盘的手不是用来码程序的，而是用来操作游戏角色的，驰骋沙场，厮杀拼搏，血溅四方。
听叶妈妈捂着额头心痛万分地讲述当年的心理落差时，许博远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全然无视叶修无奈的眼神。
距离两人相亲已过去了五个年头，许博远也年逾三十，职业玩家这一工作纵使强度不如职业选手高且寿命较长，终究也有手速反应下降而不得不退出的一天。随着两人感情的日渐稳定，同爸爸妈妈细细商量过后，他索性辞掉了蓝雨俱乐部公会高管的职位，并凭借自身过硬的网络交际与管理能力，成功进入B市一家互联网公司任职。
当他把B市互联网公司的聘任书拍下来发给叶修的时候，叶修立刻买了当天的机票赶到G市，一秒不耽搁地出现在许博远面前，而后，牢牢抱住他。
他很明了，这份来自自己所在地的聘任书意味着什么，这背后承载着某个人的决心与信任、期许与诺言，叶修觉得自己不亲自过去接他，实在不足以承收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总有一天得把爸爸妈妈接过来。”飞机上，看着G市熟悉的风景一点一点消失于云雾之中，许博远坚定地说道，“虽然现在他们还舍不得离开G市，不过等我在这边稳定下来了，他们会过来的。”
“在那之前，我们可以每个月都回来看他们的。”叶修牵过他的手捏了捏，“别担心，我陪你一块来。”
至于叶修，顾问这一位置终究不过是过渡，联盟方面等他熟悉了各部门各类行政工作之后，一到合适的时机，便将他提拔为管理部门部长，负责联盟与各战队之间在赛制、赛规等方面的协商调度。退役后的喻文州也被吸纳进这一部门，老熟人合作，一见如故。
“唉，老冯这是拿我们当挡箭牌呢……”叶修嗟叹。
“夹在联盟和各战队之间，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呀。”喻文州摇头。
夕阳下，两个黯淡的背影在新装修好的办公室内，相对嘘唏。
当然，日子还要是过的。
由于条件所限，再加上没有当地户口，许博远打算暂时定居在公司提供的公寓宿舍。殊不知，叶家自从听说他来了B市，便一直暗地里想接“准儿媳妇”来家里住，连房间都收拾出来了，就差当事人拎包入住，虽然这一冲动行径最终被叶秋的“小许跟你们还没熟到能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程度，冒然把人家拉过来是在为难他，等大家熟络了再慢慢提出来家里住吧”给劝了回去，然而这并不能浇灭叶父叶母的热情。
许博远正式搬到B市公寓入住的第二天，叶家便派出叶秋去旁敲侧击，叫叶修把人家接来家里吃顿饭。叶家与许博远并非第一次见面，只是此次定居B市，其中意味不明而喻，叶妈妈拉着许博远的手，安慰着“千万别想家，来这边就当自己家了啊”等等，把许博远说得又羞又尴尬，忍不住趁叶妈妈被前来解围的叶秋拉去厨房，狠狠瞪一眼笑得幸灾乐祸的叶修。
从此以后，叶家都会隔三差五地把许博远叫来到家里，或过节聚餐，或得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记挂着他的一份，隐隐有当自家儿子看待。长辈们对他的过分宠爱，令许博远既感激又不安。
叶修也正如他承诺的，除非有要事实在推不开，每个月几乎都陪着许博远回G市几趟，不仅带来大包小包的各类礼品，还勤快地跑前跑后帮许家父母干活，惹得许家父母连连夸他虽是个大名人，却毫无架子，待人接物尽显教养大方。
本以为是更加难以适应的“迁徙”，竟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度过了。
随着日渐亲密的接触，许博远多少也察觉到叶修与父母之间若有若无的隔阂，虽说有听叶修讲过他小时候离家出走十几年的叛逆行径，不成想过了这么长时间，叶家关系还是有些许客客气气的疏远。转念一想便也明了，大人之间，对自我的控制能力提高的同时，也必将带来情感表达的收敛，并非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是不知当分离的心再度重合时，该如何抚平那些不可忽视的裂痕，于叶父叶母是如此，于叶修亦是如此。
叶家妈妈气质优雅，看似难以亲近，实则性格温淑，跟许博远熟悉之后，对这个温和有礼的孩子也是喜欢得不行，许博远便趁机“撒娇”要求叶妈妈透露叶修小时候的一些糗事，乖巧可爱的笑脸令叶妈妈如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甚至翻出了小时候的照片，叶小哥哥死死抓着键盘鼠标一脸倔强的模样既好笑又心疼。还没反应过来的叶修一脸懵逼地对着他一脸的狡黠，摸不透他想干嘛。
叶妈妈与叶修或无意识，叶秋却心如明镜，许博远这是在做这对母子的“粘合剂”。
“妈，你真的没记错吗？那到底是我还是叶秋啊！”叶修对于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事情总要不服气地求证一下。
“当然是你，我还能认错？”叶妈妈不觉带着怀念的语气念叨道，“小时候一个比一个不听话，不吃硬肯服软的是弟弟，软硬不吃死倔的是你。”
“哈哈哈哈！”许博远非常乐意见到叶修难得的吃瘪。
“小许小时候一定很乖，你多跟人家学学。”叶妈妈横了叶修一眼，而后慈爱地抚摸他笑得一颤一颤如迎风芦苇的头。
“……”
回公寓的公交车上，许博远回想起叶妈妈讲的“笑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在一边的叶修既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够了没呀，你都快把我黑历史翻完了，这个月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阿姨，让我也‘请教请教’你的黑历史啊？”
许博远抬起头，眼角因为憋笑过头了有点红，一眸水光莹莹点点，眯眼一笑，“来呀，我可不怕。”
叶修将捏着他脸颊的手后移到软软的耳垂，上半身欺近，带着点威胁意味说道：“等时候到了，我再看你怕不怕。”
“啧啧啧叶神这是要打击报复啊，真没有大神风范。”
“要不要大神风范视情况而定。”叶修老神在在。
“……少来！”
时已五月，挨过了时雨时晴的春末，夏天已经随着日渐炙热的白光，和青葱蓊郁的林荫遮盖，悄然来临。靠窗的玻璃挡去了部分的热量，如老式胶卷般不停变幻的枝丫影子投射在许博远的脸上，他晃了晃神，发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这时，车内广播难得放起了一首老歌，咬字轻软的粤语传入许博远耳中，他靠着叶修肩膀，慢慢闭上眼睛。
……
天气不似预期，但要走，总要飞
道别不可再等你，不管有没有机
给我体贴入微
但你手，如明日便要远离
愿你可以留下共我曾愉快的忆记
当世事再没完美，可远在岁月如歌中找你
……
熟悉的歌词在脑海内被不断翻出，他仍旧记得小时候看TVB时，那段佛罗伦萨的邂逅，往事如烟的爱与世事无常的遗憾，以及这首温暖的曲子。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感受着头颅枕着的坚实有力的肩膀，始终萦绕鼻息的淡淡檀木香，以及缓缓触碰到一起的手掌，许博远突然想起这句老话，不禁感慨前人诚不我欺啊。
“这首歌挺好听的，可惜我听不懂粤语。”叶修略带迷茫的声音，将他从愈跑愈远的意识边缘拉了回来。
“恩。”许博远轻轻笑了一声，又往他肩膀蹭了蹭，轻柔的夏风吹得他差点想睡着。
“叶修。”
“恩？”
“没事，叫一下而已。”
“……”叶修侧头看着他，风吹之下细软的发丝不断刺入许博远紧闭的眼睫，伸手帮他拂开，有如抚摸湖边嫩柳，盍然心悸，一如初见。
伴随着五月到来的不仅仅是夏天，还有叶家双胞胎的生日。
叶宅自叶修出走，叶秋住校后，十几年没办过生日了。今年的叶家一家人难得在那一天都有空，而这也是许博远来到B市之后叶修的第一个生日，大伙一合计，便决定在当天晚上办一个小型生日会，热热闹闹地过一次。
制定好菜单，订好必不可少的生日蛋糕后，叶妈妈正兴致勃勃地跟叶秋商量要不要再请他们关系较好的朋友，叶父虽没怎么表态，偶尔也插嘴叮嘱叶妈妈记得把哪件衣服拿出来熨烫一下。
一直沉默地来回翻着手机通讯录的叶修突然开口道：“爸，妈，你们觉得博远怎么样？”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对人家认真点！”叶父皱眉，语调严厉的声音乍然响起，叶秋忙拉住爸爸，劝他听叶修讲完。
这问法着实怪异，不怪叶父怀疑，连叶秋都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哥哥快说明白。
叶妈妈放下手中的联络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说道：“当初给你找相亲，就是希望找个理解你，能陪你过一辈子的伴侣。你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你，往后想怎么过日子，其实都是你自己的事。小许很好，我很喜欢他，别的不说，就凭他特地来B市这一点，你就该好好对待人家，都是为人子的，还是O，父母得多心疼。”
“等等……我还没说什么呢，怎么一副我要始乱终弃的样子？”叶修被他们的反应逗乐了，想想这才多久，自己家人已这么向着许博远了，脸上笑意不由得加深几分，而后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一如当年宣称自己的未来是职业选手：“我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好，我就想这样，过一辈子了。”
客厅内一度安静得离奇，叶修转头找上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叶秋：
“叶秋，哥哥有件事要拜托你。”
叶家双胞胎的生日，很不幸地，已是接近赛季末，各站队都忙着做最后的冲刺，就连在B市当微草战队教练的王杰希，还有楼冠宁他们都实在挤不出时间来参加叶修的生日会。尽管如此，叶修的手机还是陆陆续续收到苏沐橙等兴欣战队和其他战队的祝福，甚至还有网上众多网友自发给他剪辑制作的生贺视频，这位退役五年之久的传奇人物至今仍为人们所怀念与敬仰。
当晚，叶宅生日会上的客人除开叶秋的一两个好友，便只有许博远了，此时的他正举着相机积极地给叶家双胞胎各种拍照。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父母总会有的恶趣味，兄弟俩一早起来便被叶妈妈一手一个地塞了套一模一样的浅灰色休闲西装，看着妈妈眼里闪动的期待，叶秋叶修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许博远看着两人虽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穿上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穿过的“双胞胎装”，修裁得当的休闲西装既端庄妥帖，也有随性可爱之处，将两人各异的气质衬托得恰如其分，特别是当长着同样的脸穿着同一套衣服的两人在切蛋糕时寸土不让地互怼，着实看得人喜欢得不行。叶妈妈笑得见眉不见眼，就连向来严格的叶父听着二人愈发“跑火车”的胡说八道，也没有出言呵斥。
最后，许博远提议拍一张家庭合照，按照常规，叶父叶母坐在椅子上，叶秋叶修两兄弟分别站在后面。看着叶秋自然而然地把双手搭在叶父肩膀上，叶修低头，虽犹犹豫豫，终是略带别扭地将原本放在背后的双手轻轻搭上妈妈的肩膀，许博远看见叶妈妈眼睛瞬间红了一圈，而后迅速调整仪态，眼含泪光，露出开心的笑容。叶父惯常严肃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他伸手牵过叶妈妈的手，默默抚慰着。
许博远轻轻地按下快门。
热热闹闹的一晚暂歇，已是深夜，叶秋送他们两个去公交车站——自从许博远搬来B市，叶修便怕他一个人寂寞想家，经常跑他那边陪他过夜。
突然，许博远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你们等我一下。”他拍了一下叶修的肩膀，朝他笑了笑，而后转身跑去附近的全家。
叶秋还有些莫名，寻思着大晚上的有什么需要买的吗这么着急，只听一旁的叶修唤了他一声：“来，这个送给你的。”叶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丝绒小盒子，叶秋诧异地接过，打开，是一对秋叶形状的银制袖扣，流畅的线条优雅大方。他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叶修，叶修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地说道，“我跟博远一起挑的，不太了解你现在喜欢什么，他说这个总会需要用到的。”
“小许不是已经送过我礼物了吗？”
“这是我送你的。”叶修一改往日的慵懒，眉眼写满正经，“我不在这些年，辛苦你了。”
叶秋用一种“你没吃错药吧”的表情看着叶修，这张自己既熟悉又不熟悉，已经在各自走过的不同岁月的雕琢下，不再难以分辨的脸，不知在何时，变得柔和、明晰、易懂，愿意表露更多的情绪，不再遥远，不再模糊，不再难以捉摸。
“总之，谢……”
“咱兄弟俩不用说这个，一对袖扣就把我打发了也太便宜了，还是小许帮忙挑的。”叶秋一脸嫌弃，“有这时间，快点把我嫂子娶回家才是正经的。”
“……”叶修难得被一直单方面受自己嘲讽的自家弟弟的玩笑话噎住，露出窘迫的神情。
回去的路上又是搭同一班公交，车上广播再次放起了那首老歌。此时的公交车内没几个人，静悄悄的，这回轮到叶修枕到许博远肩膀上，估计是今晚跟弟弟折腾得比较久，嘴皮子连同脑袋都累坏了，正闭目养神呢。
昏黄的街灯，缓缓流淌的乐声，身边人淡淡的薄荷味，将刚刚生日会上的喧哗阻隔出脑海，身体正如渐次退潮的沙滩，不干躁，不燥热，而是清凉、宁静、舒适的，甚至连平日公交车恼人的晃荡都有如摇篮般催眠。
“今晚开心吗？”许博远轻声问道，低喃温润的嗓音有如退潮沙滩上露出的洁白海螺，软趴趴地伸出触角。
“恩，开心。”叶修眉眼舒展，自然放松的嘴角似乎噙着笑，头顶乌黑的碎发随着车子的震动来回瘙痒着许博远的脖颈，手指头也不安分地缠绕着他的，呼吸绵长，岁月静好。
……
天气不似预期，但要走，总要飞
道别不可再等你，不管有没有机
给我体贴入微
但你手，如明日便要远离
愿你可以留下共我曾愉快的忆记
当世事再没完美，可远在岁月如歌中找你
……
“那就好。”许博远转头在叶修额头上轻轻地印上一个吻，低声道，“叶修，生日快乐。”
他想，叶修，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我希望你回过头看这段在一起的时光的时候，觉得是愉快幸福的回忆，是在你面对世事无常、疲惫不安的时刻，能够唤起你的如歌岁月。
许博远住的公寓并不远，虽是偏僻，但好歹是在天子脚下。一房一厅，不算宽敞的空间，足以遮风挡雨，足以让两人在无数个漆黑的夜里抵足而眠。
一到站，许博远便轻轻地晃了一下沉沉欲睡的叶修，意识回笼逐渐明了已经到了的他清醒过来，以令许博远惊讶的精神和速度下车，看来真的累得够呛，等不及要回去躺着了，许博远跟在后面摇着头无奈地看着他。
“再困也得洗澡，去洗个澡再睡觉哈！”回到家的许博远在玄关边换鞋子边叮嘱他，一抬头，预想中叶修瘫在沙发上的景象并没有出现，他背着光站在他面前，一改刚才的昏昏欲睡，神情严肃，紧绷的面部线条在光线的氤氲下愈加模糊。
“怎么了？”许博远寻思着这是喝醉了？一回想没有呀，自己一直看着没让他沾一口呢。
“没什么，就觉得挺高兴的。”叶修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一笑，牵过他的手慢慢地把他拉到明朗的客厅，头顶眩晕的光都不及他眼中点点星宿，“我很喜欢现在这样子，每天上完班，跟你一起溜达回家吃饭——无论是回你这里还是回我家，然后跟叶秋或者爸妈他们聊天，或偶尔一起打一盘荣耀，做一做任务，下下副本，累了就一起睡觉。我以前一直专注于打比赛拿冠军，觉得这就是我人生的全部，从没想过退役之后更为漫长的人生要怎么过。”
许博远感觉到被叶修牵着的手突然一沉，他手上被塞了一个触感毛茸茸的小盒子，他看见叶修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咔哒”一声稳稳地打开盒子，躺在绒布里的对戒闪着微光，瞬间点亮他的瞳孔。
“但现在我很清楚，我希望，我能和你一直这样过下去。”
许博远目瞪口呆，鼻子一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泪事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诶诶诶等等不是你怎么哭了！吓着你了吗？！”本就紧张的叶修这会子慌得手足无措，一边七手八脚地给他擦眼泪，一边抱着他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背。
许博远在他怀里不停地摇头，待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之后，才觉得有点丢人，又实在收不回去，只好哽咽着声音问道：
“……这出是怎么回事？”
“送你的礼物。”
“……哪有人在生日的时候送别人礼物的？”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觉察到许博远并非是讨厌，而是夹杂着惊喜与害羞的感动之后，叶修的心情不由得又开始飘忽起来：“恩……不按计划来~”
“……”
“回复你可以等到……我想想，你生日？太远了吧……要不就六一儿童节告诉我？”
“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
“这不是给你考虑的机会嘛。”叶修开始敦敦教诲，“毕竟这也是人生大事，不考虑一下怎么……”
“好。”许博远破涕为笑，“我答应你的求婚。”
“……”还没来得及调整的表情瞬间凝固，叶修呆愣半天，只能挑脑中冒出的第一句话说出，一如当年，“不按计划来？”
“恩，不按计划来~”许博远笑得一脸得意，而后低头看一眼一直被攥在他手心的对戒，还未干透的眼眶不经意间再度红了起来，一眨眼泪水滴落到漆黑的绒布上，晕开一片水光。
这次的叶修不慌不忙，只是静静地抱着他，轻柔地吻着他的额头，他的眼睛。
许博远想，叶修，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此刻的我更希望的，是在你不安的时候，能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让你觉得不曾孤身一人。
我希望，我们能够永远不分开。
我希望，往昔的荣耀为你的人生增添足够多的光辉，而未来，我们能够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微末、细碎却幸福的回忆。
荣光如你，岁月如歌。
“好了别哭了。”叶修的声音温和地响起，“明明你笑起来的样子，我最喜欢了。”
下一刻，他的话语淹没在许博远主动凑上去的唇齿之间。
后记：
文中的那首歌也是这篇文的题目——《岁月如歌》，我听的比较多的是张智霖的版本，温暖平和，凸显“活在当下”的主题，摘录下的歌词选段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段，毕竟世事无常，我们只能一面牢牢牵着身边人的手，一面勇敢地迎来未知的未来。
但也因为我很喜欢叶修和蓝河（许博远），所以我希望叶修能够补回那十几年迟到的遗憾（那绝不是错误，但也确实是遗憾），我希望他能在面对现实的艰苦与辛酸之后，回过身，依然能够感受到家人带来的温暖，并将这份温暖回馈给家人，我希望他们能够永远被温柔与幸福所包围。蓝河（许博远）说的“分开”不单单是分手，更多是指面对无可奈何的离别，如死亡。而叶修告诉他，他就想这样一直在一起，前路如何，我从没怕过，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专注与强大，温柔与真诚，这是他对许博远搬来B市所表明的决心的回应。
最后，很荣幸能够参加此次“叶蓝大联动”的活动~本来不确定能不能写完的，下笔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曾经一边听《岁月如歌》一边基本上把故事线都想好了哈哈哈。
在叶修即将生日之际，祝愿叶修与许博远，永远平安福乐，一生顺遂。